希望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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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清泉】

研究于宣报福音

 

当圣道明在法国南部传教的时候,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他曾高兴地歌唱。(除了在同情邻人的痛苦时,他常显得高兴而快乐。[1])圣道明的喜乐与我们宣扬福音的圣召是分不开的,我们被召叫(把心中的希望传授给人)(伯前3:15)。今天,在这饱受痛苦、暴力与贫穷的世界上,我们的圣召比过去更艰苦,更需要。在世界各地到处都有一种希望的危机,在这个时代中生活的我们,分担着我们民族的危机,我们文化的优点及弱点,又怎能让我们体会到圣道明的喜乐呢?我们又怎能培育深邃的——建立在天主对他的子女们的生活及幸福所做的承诺——希望?我在这封给全球会士们的信中所讨论的就是认定:终生的研读进修,是我们在「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忍耐」的爱德中成长的方法之一。(格前13:7)。

目前恢复修会与研读之间的「恋爱」的时代已经来到了。其实已经开始了,在世界各处,我都看到研究中心、神学研究院所的开幕,在基辅Kiev、在伊巴丹Ibadan、在圣保罗Sao Paolo、在圣多明哥Santo Domingo、在华沙Warsaw等地。这些中心不应只是提供智性的培育,研读是到达圣德之路,进修会打开我们的心胸及头脑,建立团体生活,使我们充满信心地宣报天国的来临。

圣母领报

研读本身就是一种希望的行为,因为它表达我们的信心,认定我们的生活及人民的痛苦是有意义的。同时这种意义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恩惠:就是许下生命希望的圣言。在我们的救恩史上,有一个时刻是接受福音恩惠的关键,那就是圣母领报。那次的际遇、那次的对话,成为进修者意义的象征。本人就利用圣母领报这主题来指导我们去默想进修如何成为希望的基础。

首先,是全神貫注的时刻。玛利亚聆听天使报告给她的福音。这就是我们所有进修的开始,全神貫注聆听圣经上所宣告的希望的圣言。(道明弟兄以口传、笔述忠告修士们不断地进修研读新旧约[2])。我们学习聆听上主的话,他说:不生育的石女,欢乐吧!未经产痛的女子,欢呼高唱吧!(依54:1)。我们的进修是否提供给我们艰苦的训练,使我们学习聆听福音呢?

第二,是受胎的时刻。安吉里哥弟兄Fra Angelico把领报时的圣母画成拿着书、跪着全神贯注、等待、聆听。圣母全神貫注的果实是她怀孕生子,圣言成为肉体。她的聆听释放开她所有的创造力,她女性的孕育的能力。我们的研读,我们对天主圣言的全神贯注,也应当释放我们生育能力的泉源,使我门也能在世界上生出基督来。在一个看似注定失败及无孕育能力的世界上,我们用创造力的奇迹使基督诞生。不论何时,只要听到天主的圣言,不但是传报了希望,而且在我们的生活及言论中,传报了有血、有肉的希望。孔加Congar神父喜欢引证培吉Peguy神父的名言:不是真理,而是真实的就是说历史上的真理在未来,在时间上具体的状态下。这就是我们研读的试金石:它是不是再使基督诞生?我们的研读是真正创造的时刻吗?是圣言降生的时刻吗?研读中心(书院)应当像似产科医院。

第三,当天主的子民看来好像被遗弃,沒有希望的时刻,天主给他的子民一个将来,一条到达天国之路。圣母领报改变了天主子民能够了解历史的方法:它沒有带他们奔向奴役之失望,而开启一条通向天国之路。我们的进修是否为基督的来临准备一条道路呢?我们的进修是否改变我们对历史的认识,使我们不从胜利者的观点,而是从天主沒有忘记的,并要为他们雪冤的那些弱势者,及被压榨者的观点去懂透它。

学习聆听

天使进去同她说:万福,充满恩宠者,上主于你同在。她却因这话惊惶不安,便思虑这样的请安有什么意思〈路1:29-30

圣母玛利亚聆听了天主的话,我们救恩的福音,那就是所有研读的开始。研读并不是学习如何聪明,而是学习如何去聆听。维尔Simone Weil写给贝林Perrin神父说:全神贯注能力的发挥,造成真实的客体,及几乎研读唯一的兴趣[3]。这种接受的能力,这种进修时所应备的敞开耳界,最后与祈祷深深地连结在一起,两者都要求我们严守静默,并等待天主要向我们所说的话。两者都要求我们空虛,这样我们才可以等待天主要赐与我们的,想一想真福安吉里哥Bl. Angelico所画的圣道明坐在十字架看书的图像。圣道明在那里是读书呢?还是祈祷呢?着问题有关联吗?真正的进修使我们成为行乞修会。我们被带到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我们不知道上面所引证的真正意义,我们变得无知、穷困,因此我们等待,以有理解的接受能力来接受天主要给我们所讲的话。

对赖刚热Lagrange神父而言,圣经学院Ecole Biblique是研究圣经的中心,就是因为此中心是祈祷的所在。团体生活的韵律就是从臥室来去咏经席的活动。他曾写道:在乳

香浓厚的烟雾中,我好喜欢听大执事在读经台宣布朗读福音:因为这些语句当我在一篇文章中再次遇到时,会更加深入我灵魂。[4]我们的会院,在会士研读的生活上,应当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它像似和平的绿洲及沉思默想的地方。在我们的会院中,研读属于道明隐修生活的苦修原则。因此不可以让弟兄们个人定夺,每一位修女应当把智育的培育当作修会生活的一部份,正如《道明隐修女会憲》上所说:圣道明对第一批修女推荐某种形式的进修,使进修成为道明会应当真正遵守的规则。进修不但滋养默想,并且消除因无知而发生的阻碍,并养成实用的判断。[5]

圣母玛利亚聆听了天使给她所做的承诺,并产生了生命的圣言,这看似简单。除了给圣经中天主的圣言打开我们的心门之外,我们还需要什么:为了训练福音的宣道者,为何需要这么多年的研读呢?既然有了圣经,我们为什么还需要念哲学,念大本大本的神学呢?把我们內心的希望告知给別人,不是很简单的吗?天主是爱,战胜了死亡,还有什么可说的?在我们繁复的讨论中,我们是否背弃了简单原则?但是,对圣母玛利亚说,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故事的开始就是疑团,(她卻因这话惊惶不安,便思虑这样的请安,有什么意思。)当我们敢让自己困窘不安的时候,聆听才开始。后继的故事是给送信的人提出问题。(这事怎样能成就,因为我不认识男人。)

甲、对研读的信心

据说圣大雅博曾发生过以下的故事。圣人坐在自己臥室里读书,魔鬼假扮成一位修士出现,试着劝服圣人不要妄費时间去研究世俗的学问,因为对圣人的健康不利。圣雅博只划了一个十字圣号,魔鬼就消失了[6]。但是,修士们并不是常常如此心悦诚服。所有的学科——文学、诗词、历史、哲学、心理学、社会学、物理学等——凡是对世界有意义的事,在寻找天主的路上,都是我们的同路人。(在复杂的人类经验上,定有可能找到天主。[7])我们所居住的世界,不管有痛苦、忍耐,(总归为第一原动力天主圣爱的果实。[8])使我们作为福音宣揚者的希望,不是模糊的乐观主义,欢心的快感,黑暗中吹口哨的声音。我们相信最后终于能发现生活的意义,等待人们去发现。

因此,进修本身首先是一种愉快,纯粹的喜悅,尽管別的证据都是相反的,这种喜悅有其意义,不管是我们的生命,不管是人类历史,不管消耗整整一个早晨,还是看不懂的圣经上的一句话。道明会的研读中心是喜悅的学校,因为它们建立在对世界及人类生命能够了解的信心上。人类的历史不是无意义的,充满永无止境冲突的侏罗纪公园Jurassic Park适者生存。由人类所组成的世界的创造,不是偶然的结果,而且基督工程的成果:一切都是藉着他,并且是为了他而受造的,他在万物之前就有,万物都赖他而存在。〈哥1:16ss)智慧在天主的宝座前跳舞来表示她对创造世界的喜乐。研读的目的就是分享智慧的快乐。1942年四月日Simone Weil写给贝林Perrin神父说:理智只能被领导去渴望,因为在那里有渴望,在那里就一定会有对工作的喜乐。学习的喜乐对进修来说,如呼吸对赛跑一样,是不可或缺的。[9])会规里谈论我们对真理的爱好propensio[10]是人心自然的倾向。研读应当只是圆满生活快乐的一部份。真理就是我们生来就呼吸的空气。

这是一个美丽的观念,但是,我们也要立刻承认这种观念离我们大多数人的经验尚远。为某些道明会士、修士、修女们,研读的年月尚未成为学习希望的年月,而成为失望的年月。好多次我看到学生们与干枯的,远离经验的书本奋斗,希望赶快结束这读书的生活,以便开始宣道,誓言在离开学校之后,就不再打开另一本神学的书籍了。为某些人来说,比干枯更坏的是屈辱,与希伯来文的动词变化缠斗而不得其解,从来不想了解阿略异端Arian及阿波林异端Apollinarianism两派思想的区別,最后考德国哲学不及格!对我们许多人来说,为什么研读如此之难?部份理由是因为我们受到一种风气的影响,认为读书是不值得花费时间而从事的工作,并怀疑是否经过辩论能使我们得到所期望的真理。如果我门这一世纪被标志为暴力的世纪,部份理由一定是因为它对我们大家有能力获得真理的事,失去了信心。达考Dachau、广岛Hiroshima、鲁安达Rwanda、波士尼亚Bosnia这些地方都是对于藉对话建立一个人类大家庭的可能性,使人失去信心的象征。这种信心的消失,采取两种方式:一种是对真理失望的相对主义Relativism,另一种是认为所有的真理已经被发掘净尽的基本教派主义Fundamentalism

面对失望的相对主义,我们倡导:真理是可以的。事实上真理已经以恩典的方式来到我说:我把我从主那里所领受的,我也传送给你们了。〈格前11:23〉研读是一个感恩的行为。我们张开双手,接受充满知识的传统恩典。西方文化被标志为,对所有的教导深具怀疑的一种文化。因为它把教导与填鸭灌输及冥顽不灵划上等号。他们认为,唯一有效的真理,是自己发现的真理,或建基在感官上的真理:如果我感觉对,就对了!但是教导应该把我们从狹窄的经验中,从偏见中解救出来,打开无人能控制的真理的空间。我记得,做学生的时候,当我发现加塞东大公会议Council of Calcedon不是研讨基督奧秘 的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打开以前所有基督问题解释的包里,那时我感到无限的兴奋,教义不是填鸭式的灌输,而是解放我们,使我们继续前进。

但是基本教义学说的兴起,亦不可忽视,这派的主张深深地害怕思考:它提供(沒有含糊的信德的假望。[11])在教会內,这种基本教义学说有时采取不加思索重复背诵所接受语言的形式,拒绝参加无止境的理解的追求,不能忍受那些认为传统不只是启示,也是使我们接近奧秘的邀请的人。基本教义学说看起来像似对正统宗教盤石般地忠贞,但是它与我们信仰的基本原则相违背,也就是说,当我们辩证推理时,我们尊重给我们头脑思想的,把我们向他拉近的,造物主及救世主。除非我们有谦逊及勇敢的德行,去聆听与我们有不同意见的人的论证,我们永远不会把神学读好。圣多玛斯写过:除非聆听了写造的理由,沒有人可以断定一个个案。因为必须懂哲理的人,听了两边的论证之后,才会站在更好的立场去评判。[12]我们必须拋弃那些主观的确实性,去接受使人不舒服的真理,我们必须看清论证的正反面,问些可能使我们吃惊的问题。圣多玛斯是一位喜欢问问题的人。他严肃地审查每一个问题,不管问题看起来是多么愚蠢。

 我们的研究中心是希望的学校。当我们集合在一起研读的时候,我们的团体本身就成为神圣的宣道在一个对理性价值失去信心的世界里,我们的研读生活,给普通追求真理的可能性做见证。这种研读可能发生在某大学生物医生伦理个案的研讨会上,也可能是一群南美牧灵者在一起研讨一个圣经的问题。我们应当以参与对话者及参与行动者的身份,学习彼此信任。如果我们彼此鼓励走这条路,进修时就不必谦虚。除非明白学生们在打开书本的时候,或为了一个新的观念绞尽脑汁时的惊慌,否则沒有人会去教书。因此,老师不是把事实灌入学生们的头脑里,而是坚固他们真理深入的人性倾向,以及陪伴他们追求真理。我们必须学习用自己的眼睛看见,用自己双腳站稳。赖刚热Lagrange神父在耶路撒冷圣经学院Ecole Biblique de Jerusalem授教的时候常给学生们说:“不要说赖刚热说过这,说过那,而是因为你们亲眼看到了。[13]首先,一位老师应当给学生犯错误,冒险犯错误的勇气,厄卡特大师Meister Eckhart说过:除非人走过错路,很少人会有成就。一个婴儿除非跌倒过多次,否则永远学不会走路。害怕的孩子,永远坐着不动。

乙、破坏偶像

早期,会士们所研读的內容基本上是圣经,那是为了准备牧灵的工作,尤其是告解圣事。道明会里第一种神学的书籍是告解手冊。但是,当圣多玛斯在罗马的圣撒比納Santa Sabina学院任教初级神学时,他才发觉只有先接受高深的神学及哲学之后,才能使我门修士们的宣道行为,对救灵的工作更有益处。这有两个理由。第、最简单的问题往往需要最深的思索。比如有人问:我们自由吗?或者,我们怎能向天主要求事物。第二因为依照圣经的传统,在我们与敬拜天主之间的阻碍,偶像崇拜远超过无神论。人类有一种制造假神而崇拜它们的倾向。为了脫离偶像的崇拜,在我们的生活与思想方面需要一段艰苦的路程。

只坐下聆听天主的圣言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打破假神的肖像对我们的吸引力及对我们耳膜的阻碍。

圣多玛斯的一生为了(天主是什么?)的问题而着迷。正如Herbert McCabe神父说:他的圣德在于允许自己被这个问题击倒。圣多玛斯所讲道理的中心就是这基本上的无知,因为我们所接触的天主是一个未被认识清楚的天主。[14]我们必须从视天主为(強有力的、隱形的、操纵我们生活中大小事物的人物的形象中解放出来。因为这样的神最后变成一个暴君,也是我们要被迫反抗与人性竞争的对手。

其实,我们必须发现天主是我的存在的来源,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来源,是我自由的中心。如果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我们就必须要失去他,正如圣奧斯定所说:“他比我自己更亲近我。[15]因此教神学并不是传达资讯而已。教神学是在学生们面临失去天主的时刻,同学生们在一起。在自己亲人消失的时候,同学生在一起,这样方可以发现天主是万有真源,藉着圣子,把自己赐给了我们。如此我们便可以真实地说:痛苦的人是有福的;他们将得到安慰。马凯伯神父写道:在我教书的生涯中,大快人心的事就是迟早在每一位学生身上发现回头的一刻,当他们知道天主是我所有自由行动的来源,也是我自由行动的理由。[16]

我们研读的知性训练,有这样的最终目标,就是把我们带到某些虛伪之神的肖像被销毁的回头时刻,使我们更接近其奧秘。但只有思索是不够的。道明会的神学从圣道明放弃骑马而做贫穷宣道者的时候开始的。圣多玛斯在天主奧秘上的知性贫困是与他选择贫穷宣道者的修会分不开的。神学家应该是知道如何接受上主自由恩惠的一位乞丐。

对我们而言,聆听天主的圣言,会要求我们从我们时代虛伪的意识形态中解放出来。那末,谁是我们的虛伪之神呢?它们一定包括把国家当成偶像,这世纪里曾有过百千万无辜的生命为它而牺牲了;也包括把市场当作偶像,把追求财富当作偶像。我已经好多次评论过消费主义迷失的危险。我们的整个世界已经被一种神话所哄骗,认为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用金钱来买卖,所有的事物都变质为用品,任何事物都有标价。大自然的世界,大地的肥沃,森林脆弱的生态,凡此一切,都在拍卖之列。即使我们自己至高天主的子女,也成为劳动市场上的商品。工业革命使整个的社区迁移,被迫迁移到新的都市中,过奴役的生活。像这样大规模的移民,目前仍在进行之中,最尖锐而可耻的例证,是奴役成千上万的非洲的兄弟姐妹们,为了利益,成为被输出的商品。正如1995年加肋路加Caleruega总会议时所说:男人、女人都不可以似商品一样来看待,他们的生活及工作,他们的文化,及在社会中繁荣的潜能,不可以被认为是在赚钱赔钱的交易中可以讨价还价的东西[17]

我们的进修中心,应当是摆脱这种世俗观念的地方,它应当是抱着感恩的心,惊叹天主恩惠的地方。经过研读,经过追求对事物的知识及彼此认识上,我们才能重新发现天主创造天地的奇妙。道明会士杜尔維Simon Tugwell神父写道:当我们彻底研究事物,我们的脑筋到达了物体本质的时候,我们所找到的是天主创造行为不可思议奧秘。真正认识某些事物,是发现我们自己,翘首引领的惊异,远超过好奇心的追求。[18]真理使我们自由。这个知性的解放,与真正的贫穷自由,携手并进。正如圣道明及圣多玛斯一样,我们必须变成接受天主恩惠的乞丐。神贫愿与接近穷人是真正道明会士进修的本意。

在从认识世界中解放我们自己的奋斗中,因为道明会是世界性的修会,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方便。许多文化不具有建立在控制及管理上事实的远景。我们在非洲的兄弟姐妹,在互助及融合的神学上帮助我们。亚洲的宗教传统,也可以在更默观的神学上帮助我们。在这些文化面前,我们必须面对,不可缺席,不只是用福音改变其文化,而是使它们帮助我们懂得创造万物的以及施恩天主的奧秘。

团体的诞生

天使向她说:玛利亚,不要害怕,因为您得到天主的宠爱。看,妳将怀孕生子,并给他起名叫耶稣。”〈路1:30

我们研读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传授资讯,而是使基督诞生在世界上。我们研读的验证,与其说成使我们增广见闻,倒不如说成使我们有繁殖的能力。每一位新生嬰儿,即使对父母说也是一项惊异,父母不能预知所生的是怎样的孩子。

因此,我们的研读也应当预告我们惊异的心理准备。在我们的每一世代里,基督用我们不能预测的方式,而是以渐认的方式,来到我们中间。正如教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圣多玛斯新的震撼的神学。在瓜地马拉Guatemala的山区里,在可班城Coban的本地化和反省中心名叫亚古丹Ak Kutan。在此地,道明会的修士、修女们,研究協助道明会以丰富本地化的形式出现。在日本的富士山后,在塔卡毛里Takamori的会院里,奧斯达Oshida神父研究如何使基督诞生在日本的社会里。史尔斯Michael Shirres神父在纽西兰New Zealand,耗费了二十年的时光,努力使基督的信仰,以毛里Maori民族的精神,重新诞生。这种事都可以以非学术性的方式产生。在克罗爱西亚Croatia一位道明会士成功地领导名叫希望使者Messengers of Hope的滾石乐队。我在日本看到了贝迪Petit和卡本铎Carpentier两位弟兄的绘画杰作。在海地Haiti的一个乡村里,也奇迹式地建立了我们的会院。我们的宣道怎样才能把基督的诞生带入纽约吸毒者的人群中及伦敦的贫民区,在今天的世界里,怎样才能使降生成人的圣言。藉着我们的祈祷及研读,诞生在哲学及心理学的领域里?就是为了使天主的圣言在每一种文化中降生了宣道会才优先考虑在每一大洲建立研读及神学中心。

我愿強调终身的研读使团体建立,因此给基督准备一个家,使他在我们中住下。最残酷的,使人失望的经验就是完全的孤独,把一个人转向他(她)自己。如果我们的社会多次为失望所困扰,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就是人生在世的主要形象:单独的个人追求他(她)的欲望及私人的好处。我们时代中极端的个人主义,看来好似一场解放,但实际上它会使人堕入无望的深渊。团体给我们提供一个希望的生态只有大家在一起时,我们才敢希望更新的世界。

读书人看来真像一位孤独人物最好的例证。一个人面对书籍或一台电脑萤幕,门口上挂着请不要打扰的牌子。诚然,研读往往要求我们单独一人与抽象的问题搏斗。但是研读是我们提供给兄弟姐妹的一种服务。这种单独劳动的成果,是以打开天主圣言奧秘的方式,建立团体的生活。藉着研读,我们学习彼此归属,也因此学习希望。

甲、思想及人心的改变

即使一个完全单独的自我形像,绝世而独立的个体,其真实性,也是被怀疑的。因为创造的理论告诉我们,我们的造物主,比任何物体更接近我们,因为他是我们现实而存在的来源。我们不能单独,因为单独就不能存在。

在西方的文化里,有人迷于自我认识。但我怎能离开支持我存在的人而认识我自己呢?圣女加大利纳曾邀请兄弟姐妹进入自我认识的房间里,在这件事上她很前进。但是这种自我认识与认识天主不可分开。除非我们在我们原始的肖像——天主存在的和平的海洋上——看看自己,我们看不见我们自己的尊严,也看不见污染我们灵魂之美的缺点[19]。即使完全的孤寂,在灵魂好像是完全被人拋弃似的黑夜里,也会变成会合的时刻:与心爱的人碰头的夜晚,改变心爱的人在被爱的生活中的夜晚。[20]

研读永远不会只是头脑的训练:它是人心的变化。我要给你一顆新的心,我要把一种新的精神放入您的心里;我要从您的肉体中把石头的心拿走,再给你一顆血肉的心。”(厄36:26)修会在玻罗那Bologna召开首次总会时,规定初学生必须受教应当如何专心学习,日以继夜,在家里或在旅途中,要看书、要默想,不管能念什么,都要努力记住。[21]我们无时无刻都在培养我们的心,看日报、看小说、看电影、看电视,我们所念的、所看的、都在培育我们的心。我们是否用好的东西去滋养它?我们是否用暴力的平凡来塑造它。使它成为一顆顽石的心?

圣女加大利纳谈论圣多玛斯时曾说:用他脑筋的眼光,他非常温柔地默想了我的真理,因此他得到了超出自然界的光明。[22]因此读书教给我们温柔。即使圣多玛斯也因为心软,才成为伟大的神学家。孔加Congar神父写道:他的重病及瘫痪的意义,就是使他更依赖他的弟兄们。沒有弟兄们的帮助,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说:自从我生病以后,就一直需要弟兄们的侍候,我才懂了最重要的,我们不论讲什么道理,说什么话,不管它们如何高尚,如果沒有实行,沒有具体,真实的服务及爱的行动陪同,一钱不值。在我的一生,我一直缺少这一点,我有点太老学究了。[23]

当莎佛纳罗拉Savonarola谈论圣道明对圣经了解的时候,他说那是建筑在爱德上。因为启示圣经的是天主爱,只有爱人的人才会懂得圣经:因此,弟兄们,如果想明白圣经,如果想宣道,学习爱德吧:爱德会教你。有了爱德,才会懂得爱德。[24]

研读藉着纪律改变人心。因为坚持及困难,研读成为苦修生活的一种形式。[25]它属于我们圣德中的成长。在我们想脫逃的时候,它提供我们在静默中留在我们的卧室里,绞尽脑汁的艰苦纪律。道明会的一项革新,就是给那些读书修士,提供单身卧室,但是这种孤独可能是一种苦修的生活。在我们单独一人专心研究课本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想尽千百个有效的理由,停止读书而去同別人讲话的时候。我们很快说服我们自己,我们有义务同別人讲话,同时在这个时候读书就会辜负我们的圣召及做基督徒的责任。但是,除非我们忍受这孤独与寂寞,我们奉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给若望弟兄的信》[26]里,我们被告知:如果你想有一天被允许进入酒窖,你就要利用你的卧室而爱它。很明显酒窖就是十三世纪时修士们的天堂。研读当然是很无聊。学习希伯来及希腊文是艰苦而讨厌的工作。很多次我们怀疑这样做是否值得,它确实是一种希望的行为。这种工作所结的果实,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乙、进修与建立团体

研读不但应当对別人开放我们的心并且把我们介绍给一个团体。研读等于同我们的兄弟姐妹及別的人物参与一场对话,寻找使我们自由的真理。圣大雅博写过关于一起寻找真理的乐趣:在团体的甜蜜中,寻找真理。”In dulcedine societatis quaerere veritatem[27]

学者们常常默想我们社会的价值。大部份学校的生活建基在生产及比赛上,这好像是制造汽车而非寻求智慧。大学相似工厂,物品由生产线产生,要消灭竞争者与敌人。但是,

除非我们以不同的方式,非竞争的方式,恭敬地念神学,关于天主,我们永远说不出有启示性的话。一个人不能只念神学。不是因为今天沒有一个人能够精通所有的学科,而是因为了解天主的话与建立一个团体是分不开的。梵二的准备工作大都是由在法国乐宵撒Le Sauchoir会院的修士们所完成,尤其是孔加Congar神父、陈努Chenu神父及斐瑞Ferrer神父,一齐工作,彼此分享他们的看法。

有一个故事,当圣多玛斯同法王共餐时,忽然拍桌喊道:这就解決了马尼派的问题了!这个故事提示我们,圣人当时并沒有注意到別的客人,但也证明神学是一种缠斗。除非我们敢于彼此辩论,我们永远不会建立起一个团体来。我们必须強调辩论、证据,努力砖研的重要性。但是一个人同自己的对手缠斗,如同雅各伯与天使缠斗一样,是在要求一种恩惠。一个人同对手辩论,也是因为你想从对手那里接受一些东西。一个人扭斗,为的是真理得胜。我们必须抱着一份谦逊的心去辩论。对方永远有些东西教给我们。我们同他撕斗,目的是为接受礼品。

我在巴黎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陈努Marie Dominique Chenu神父,他是一位希望从所遇到的每一位身上学习的大师,即使这人是一位像我这样无知的英籍会士。往往在晚上的时候,在与某些主教们、学生们、工会领袖们,艺术家们开了一天会回家之后,高兴告诉你,他学了些什么。并问你那天学了些什么。真正的老师常是谦逊的。真福若堂说过:圣道明藉着『心中谦虚的智能』Humili Cordis intelligentia[28]了解每件事。血肉的心是谦逊的、顽石的心是穿不透的。

 神学不只是在研读中心所学的东西:它是一种光照的时刻,內视的时刻,这时刻就是天主圣言与我们日常的经验相遇的时刻,就是我们想要人性化的经验,犯罪失败的经验,想要建立人际团体,想要创造一个正义世界的经验。世界上所有的学者,圣经专家、教父专家、哲学家、心理学家都来帮忙使我们的会话孕育生命及充满真理。当一位圣经专家来帮忙一位本堂主任使他明白自己经验的时候,或是当一位本堂主任帮一位圣经专家明白天主圣言的时候,这时,才有真正的神学。恢复圣经的传统要求我们不只要在各种学科的领域里训练更多的会士,而是要大家一齐来研究神学。除非我们能够把我们的会省建立成许多神学的团体,我们的进修将收不到什么效果。我们的传教,将变为表面的工作。圣多玛斯大部份的工作是答覆会士们的疑问,其中有些问题竟然是总会长的愚蠢问题。

我们在那里研究神学呢?我们需要伟大的神学院系一大图书馆,但是我们需要在其它社会背景下的神学的学习中心。因为有些人为社会正义而奋斗,有些与其它宗教交谈。有些人在医院,或贫民窟工作。尤其在目前教会的情形下,真正的研读牽涉到建立两性的团体。一个只有男性经验而产生的神学,会变得瘸腿,或用一边的肺呼吸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们需要整个的道明之家研究神学,彼此聆听各人的看法,使神学真正人性化。正如上主给圣女加大利纳说:我本来可以在造人类时,使他们拥有一切,但是我宁愿给不同的人不同的恩宠,使他们彼此需要。[29]

所有人类的团体是脆弱的,很容易解散,需要经常的固定与修理。我们合力建立与复兴社团的方法之一是用我们通用的言語。我们既是天主圣言的奴仆,我们便必须深深地了解言語的力量。它可以治療,可以损伤,可以建立,也可以摧毁。天主说了一句话,世界便存在:天主再说一句话,就是他的圣子,世界便被救赎了。我们的言语也分享了那种能力。在我们的教育及进修中心,对语言必须有一深深的尊重。这种尊重就是我们对兄弟姐妹所讲的话的敏感性。我们可以用语言提供复活,也可以提供苦难。

同时,我们所讲的话,往往被记忆起来,存在兄弟的心底被默想、被反省、被答覆,有时好,有时坏,很多年。言语会杀人啊!

我们的研读应当教育我们负责任,负我们所用的语言的责任。所谓负责任,就是我们所说的要与真理相符,与事实相符。但是为了建立团体,我们有说话的责任:为了教育別人,我们有说话的责任;为了治療伤口,我们有说话的责任:为了奉献生命,我们有说话的责任。圣保祿在监狱里给斐理伯人写过:此外,弟兄们,凡是真实的,凡是高尚的,凡是正义的,凡是纯洁的,凡是可爱的,凡是荣誉的,不管是美德,不管是称赞,这一切,你们都该思念。”(斐4:8

丙、研读与建立正义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已经看到了单一经济制度的胜利,很难想像到另一个可以代替的制度。我们这一代的诱惑可能是放弃奋斗,任凭痛苦与不公平摆布,不再渴望建立新的世界。但是,我们宣道者必须是希望的守护者。我们曾被许下天主子女的自由,天主一定会忠于自己的承诺。在西斯定小堂里有一幅圣道明读书的画像,旁边有一条狗,拿着蜡烛。画像的背景里,有一位道明会士,拿这一根棍子在赶走一条狗。

画上方的题字写着:圣道明不以暴力,而以研读反对魔鬼。我们的进修准备我们去讲出解放的语言。研读教给我们同情,并指示给我们,即使在痛苦中,天主也同我们在一起。同时我们应当在痛苦中学习我们的神学。进修提供给我们心智的纪律,开启我们的耳朵,去听天主的召叫,走向自由。

马定略Felicisimo Martínez神父把道明会的神修,描述成睁开眼睛的神修。在故乡加肋路加Caleruega开全体大会时,麦伟Chrys Mc Vey神父曾说:身怀绝 学的圣道明曾经在很多机会上被感动得流泪,并采取了行动:被帕伦西亚Palencia的饥饿情形,被土鲁斯Toulouse客栈的管理员,被凡耀城Fanjeaux里妇女们的情況所感动。但是行动并不能解释他的泪水,这些泪珠是从睁开眼睛的神修训练中流出來的。真理是宣道会的座右铭:不是大家所懂的保护真理而是看见真理,睁开眼睛,不忽略任何事物,会使眼睛敏锐。我们的神修应当是打开眼睛真实性的训练,正如圣保禄说:你们看看摆在眼前的事吧!〈格后10:7

看到了我们目前的事物,很使人伤心,有一顆顽石的心肠反而会好一点。好多次,我去过我希望忘确的地方,在鲁安达的医院里,青年人被切除肢体的病房里,在加尔各达Calcutta大街上的乞丐。一个人怎能忍心看到那么多的痛苦?然而我们应当听从圣保禄,看清摆在眼前的事实,看看受苦的世界。我们所看到的书一定会撬开我们的心房。作者卡夫卡Franz Kafka写道:我认为我们只应当读那些伤害我们及刺伤我们的书。我们需要像天災一样伤害我们的书,使我们忧伤的书。如同我们所爱的人死亡一样,又如同放逐到大森林里一样,又如同自杀一样。一本书应当像一个大斧头在我们心中结冻的海水上。[30]

但是,只看看人类受苦的地方,做个观光者看看世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地方,是不够的。这些是神学被实际应用的地方,这些地方才是与天主相遇的加尔瓦略山。也是新的希望的语言被发现的地方。想一想多少伟大的神学是在监狱里完成的。从圣保禄致斐理伯书、圣十字若望的诗,到潘哈福Dietrich Bonhoeffer在纳粹集中营中所写的书信。圣十字若望说,我们像似海豚一样,跳入深海的黑暗中,跳出水面时 ,却光彩无比。在柯马Coma的难民营里,或是在医院癌症病房里,这些都是希望的神学被发现的地方。

不只是在极端痛苦中方能看到天主。前任总会长德奎农Vincent de Couesnongle神父曾写过:沒有新鲜空气或氧气或新的远景,就沒有希望。在令人窒息的地方,不可能有希望。[31]从有神学开始,我们的神学就是都市神学,市场神学。圣道明派遣弟兄们去都市,有新思想的地方,有经验组织及民主实验的地方。但也去新的穷人所集聚的地方。我们敢让我们自己为现代都市问题烦扰吗?希望二字为那些面临终身失业的青年带来的是什么?天主在未婚妈妈及恐惧移民中如何被发现的?这些问题也是神学应反省的地方。面临因污染而将荒涼的世界我们要讲什么?我们会让青年提出问题,讨论些深入性伦理的道德问题,或甘愿不被打扰比较安全一点?因此,我们必须有胆量去看清面前的事物。我们必须相信,在表面天主远离的地方,及人们被诱惑失望的地方,才是应用神学的地方。然而,站在道明会士的立场,我们主张第三要求。我们所说希望的话,只是根基于天主的圣言及现代社会分析之后,才会有权威。1511年,孟德西诺Montesinos为了反对压抑印第安原住民,曾经讲过这样的道理并提出这样的问题:印第安人不是人吗?他们沒有理性的灵魂吗?你们沒有义务爱他们如同爱你们自己一样吗?你们懂不懂这个道理?当时孟德西诺Montesinos在邀请当代的人,睁开他们的眼睛,以不同的眼光看世界。为了爱德,光同情是不够的。需要努力学习,才能看穿征服者虛伪的神话。努力学习也是加禄茂Bartolome De Las Casas先鉴之明立场的来源。

陈努Chenu神父解释说:把两个伟人的理论,同时提出来讨论是很令人想做的事:孟德西诺Montesinos是国际法理论的大师,(当时罗马帝国以外的小国家正在形成之中。)加禄茂Las Casas是福音主义者,在维多利亚Francisco de Vitoria的神学家兼先知。[32]光是对这世界的不公平而愤慨,是不够的。只有根据对经济、政治、不正义的原因,严肃的研究之后,我门的话才有权威。圣安多宁尼诺St. Antoninus Pierozzi of Florence研究过佛罗伦斯在文艺复兴新经济秩序的难题,正如本世纪,雷伯Lebret神父分析了现代经济问题一样。如果我们反抗古老的方法去解决现代的问题,我们便需要在科学、社会学、政治、经济训练有素的修士、修女们的分析。

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不只是需要财富的平均分配。我们需要建立个大家都能高高兴兴做人的社会。我们的世界已经过消费主义缩小成为一个文化沙漠。这种主流观念所带来的文化贫乏,正在破坏着整个的世界。(人类正在因缺乏远景而遭到毁灭)(箴29:18)。目前有一种饥饿,不只是需要食物而是需要意义。正如1989年奧克兰Oakland总会议时所讲的:说实话就是一种正义的行为。[33]圣大巴西略St. Basil the Great曾说:如果我门有不穿的衣服,那是属于穷人的。我们所占有的,同时我们学习中心所保存及分享的宝藏是诗,是我们人门的故事,是音乐,是传统的智慧。这一切都是建立人类社会的财富。

作为一位先知,并不能因此而辞却研读圣经的责任。我们考量天主的圣言,想办法知道他的圣意,而不只是发现天主是否在我们一边的证明。从圣经里找些口号来用并不难。但是研究天主的圣言,是追求比我们想象更深的解放。藉者进修的训练,我们寻求抓住不可言传的,向我们招手的自由声音的回响——天主自己的自由。当赖刚热Lagrange神父面临现代历史批判者所提出的问题时,他引证圣热罗尼莫St. Jerome的话做答:我明知并谨慎的把手放进火里。Sciens et prudens, manum mis in ignen[34]。明知这动作会使他痛苦,他还是把手放进火里。在他的时代里,赖刚热Lagrange神父对新的知识学科的投入,是真正信赖天主的圣言,一定会被证明是解放的圣言的一种表示,同时我们不必害怕用怀疑及文问题的方法通过。他把天主的话提出来经过严格的分析,因为他相信圣言会证明是人们永远不会精通的语言。我们敢分享他的勇气吗?我们敢把我门的手放进火里吗?或者我们根本不愿被打扰。

 

未来的礼物

他将是伟大的,并被称为至高者的儿子。上主要把他祖先达昧的御座赐给他,他要为王,统治雅各伯家,直到永远,他的主权沒有终结。玛利亚便同天主说:这事怎么成?因为我不认识男人。”〈路1:32

这事怎么成?童贞女怎能生子?罗马帝国中小小殖民地的一位女子,怎能生出世界的救主?谁会想到这个民族的历史有这样未来的种子?两千年来,表面看来,达味好像断了根,不过,沒有想到,他被赐一个儿子,坐在御座上。我们研读的大部份都是研究过去的书。我们研究以色列民族的历史、圣经的演变、教会史、道明会史,还有哲学。我们学习有关过去的事。进修最重要的部份是记忆的获得。但并非因此我们便可以知道很多的事实。我们研究过去,为的是发现不可想象未来的种子。正如一位童贞女,或一位不孕的妇女怀孕一样,我们这表面上荒芜的世界上被发现孕育了我们从来沒有梦想到的可能性:那就是天主的国。

 (为了使我们的头脑从目前的舆论压抑下解放出来,历史比任何其它学科做的都多。)历史告诉我们很多事情不必一定是现在这个样子。同时历史可以使我们面对想不到的未来。

从孔加Congar神父的著作中,我们发现不止是一的传统,而是很多给我们打开从未梦想到的宝藏的传统。梵二是新开始的一刻,因为它重新告知我们过去。我们是从宗教革命的分裂,从中世纪被带回到现实,而再去发现东西分裂之前的教会。是记忆使我们对新的事情有了自由。

历史把我门介绍给比目前逢其时生活的人更宽更广的团体。我们发现我们是圣人团体的成员,是老祖宗团体的成员。在我门做决定的时候,他们也有发言权。我们用別人的证据考验我们的看法。他们把我们邀请到比我们时代的小圈子更大的远景里。

重读历史,不但从目前的舆论中,而且从今世有权势的人们的手中把我们解放出来。(格前2:8平常历史是站在胜利者、强势者、建国者的立场而讲的,他们所讲的历史巩固他们的政权。我们必须学习,从另一个观点,也就是从弱势者,被遗忘者的观点看历史,这样的历史才使我们自由,这便是为什么记忆是一项宗教的行为,这就是犹太人及基督徒传统中最早的宗教行为。当我们集合祈求天主的时候,我们(记忆起他所做的一切美妙的事情。)〈詠105:50

最后,我们记忆起一个小的,很不起眼的民族─—以色列民族。我们不从伟大帝国的观点去看它,像看埃及,亚叙利亚、波斯、希腊或罗马这些大帝国一样,而是一个仅在强国的书本上有记录的弱小的民族。但它的历史却孕育了至高天上圣子的降生。同时,我们所发现的历史最后是一位听了天使讯息的女孩子的故事。是无数被钉在十字架上一位男人的故事,是一位失败者的故事。这就是我们的感恩祭里所纪念的故事。在这故事里,我们学习怎样去请人类的历史。它是一个沒有在十字架上结束的故事。

我们敢以这样的勇气去请教会及道明会的历史吗?我们敢讲沒有凯旋、沒有傲慢,承认分裂,承认罪恶的教会历史吗?当然,这好的消息,我们希望的根基,是天主接纳了如此这般的,可以犯错的,常常斗嘴的民族,当作自己的民族。很多次,当我们溫习道明会历史的时候,我们学到了往日的光荣。我们有勇气讲我们的失败于斗争吗?前任总会档案管理员潘內拉Emilio Panella神父写过一篇编年史上不谈论的及所遗漏的史料研究[35]。这样的故事,最后给予我们希望与自信。因为它表达了:天主常利用(瓦器来工作,为了彰显那卓著的力量属于天主,并非属于我们。)(格后4:7)天主可能借助我们完成某些事。在默西哥大会上,我们有勇气,敢纪念道明会来美五百周年,我们不但想到了会士们伟大的作为,像加绿茂Las Casas和孟德西诺Montesinos之例,而且也想到了其他会士们的沉默及失败。但是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会士。我们尤其纪念那些被迫沉默的人,被迫消失的人。我们纪念他们的目的,为能希望拥有一个正义的世界。

有些记忆是使人非常难忍受的。如己达钞Dachau及奧时维茲Auschwitz长崎的原子弹,及Dresden之的轰炸。那些行为是如此的可怕,致使我们宁愿忘记。能够忍受那么多痛苦的历史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历史不能讲呢?但是在奧时维茲纪念亡者的碑上写着:大地呀,不要覆盖他们的血!或许我们只敢于记忆,并老老实实地叙述过去的事,如果我们记忆起某人拥抱自己的死亡,某人把自己交付给出卖自己的人,某人把自己的痛苦当作礼物,当作共融,我们才敢记忆中,我们才敢希望。我们才会知道(历史最后不会落到杀人者的手中,每一个死者都有名字。过去的事必须被揭发。在点名时,在认识时、要见天主,在天主內为我们存在着一个不同的世界的可能,对权力有着不同的理解,在天主內存在着哑巴的声音。[36])(因为穷苦人不会永远被忘却,善良人耐心的等待,永远不会落空。)(咏9:18

圣道明散步在乡间的小路上,一面走路,一面唱歌,不是因为他有勇气,也不是因为他有愉快的气质。多年的进修给他培育了一颗希望之心。让我们进修分享他的愉快。

 

历史说:不要希望在坟墓的这一边,

可是,一生只有一次,

所希望的正义的浪潮会升起,

希望与历史同韵。

因此,在报复的远方,

希望大海的翻腾。

相信从这里可以到达,

更远的海岸。

History says,Dont hope on this side of the grave.

But then once in a lifetime, the long for tidal wave

Ofjustice can rise up

And hope and history rhyme.

So hope for a great sea-change

On the far side ofrevenge.

Believe that a further shore

Is reachable from here.

 

Seamus Heaney: The Cure at Troy: version of Sophocles's Philocpetes (London:1990)

 

 

弟德、赖德克立夫Timothy Radcliffe 弟兄

宣道会总会长

1995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圣母献堂节

 


 

[1]真福采琪:《圣道明的奇迹》15

[2]《玻罗那列圣品案》29

[3] Simone Weil: Attente de Dieu (Paris:1950) p.71

[4] Bernard Montaignes: Le Pere Lagrange (Paris:1955) p.57

[5]《道明隐修女会会宪》100:II

[6]参阅:Thomas de Cantimpre

[7] Cornelius Ernst OP Multiple Echo Fergus Kerr OP and Timothy Radcliffe OP (eds.), (London:1979) p.1

[8]但丁:《神曲》:(地狱篇)第一曲,40

[9] Weil: Op. cit. p.71

[10]参阅《宣道会会宪》77

[11]1989年奧克兰总会议公报》109

[12] 形而上学》De Metaphysicae第三冊,第三讲。

[13] B. Montaignes: Op. cit, p.54

[14]参阅《神学大全》1aa.12 VIII ad;参阅1995年加肋路加总会议公报》32,这一端引起了会议中会士们最热烈的辩论。

[15]圣奧斯定:《忏悔录》第三冊,6。

[16] Herbert Mc Cabe: God Matters (London:1987) p.241

[17]1995年加肋路加总会议公报》20:5

[18]杜尔维Simon Tugwell OP《真福八端反省》Reflections on the Beatitudes (London1979)p.100.

[19]圣女加大利纳:《书信》226封。

[20]十字若望:《灵魂之歌》 Canciones del Alma 5。

[21]《宣道会初期会宪》1:13

[22] Mary O Driscoll(ed); St. Catherine of Siena: Passion for Truth, Compassion for Humanity (New York:1993) p.127

[23]孔加神父接受基督徒合一奖”Prix de' Unite cherienne谢词,1984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24] Dalle Prediche di fra' Girolamo Savonarola L. Ferretti (ed.) in Memorie Domenicane XXVII (1910)

[25]《宣道会会宪》83

[26] "De Modo Studendi" Opus 68

[27] In Libri Politicorum VII

[28]若堂:《宣道会初期创会史》7。

[29]圣女加大利纳:《对话录》7。

[30]給伯拉克 Oskar Pollack 的书信,1904年一月二十七日。

[31]《勇敢面对未来》Le Courage du futur 第8章。

[32]陈努 Marie Dominique Chenu OP: "Prophetes et Theologiens dans l'Eglise, Palore de Deiu" in La Parole de Dieu II, (Paris; 1964) p.211

[33]1989年奧克蘭總會議公報》109

[34] Montaignes Op. cit. p.84

[35] Emilio Paniella OP: "Que che la Cronaca Conventuale non dice"Memorie Domenicane 18 (1987) pp.227-235

[36] Rowan Williams: Open Judgment (London: 1994) p.242

 

为使命而誓原 宣道者于圣言 论道明之家 希望的清泉 自由与责任 生活的许诺

道明会玫瑰省